本命利艾,少量讓艾,通吃all艾。

【利艾】陌路(03)


我會安靜的走,一如我從沒來過。


馬匹踏過長期缺少雨水滋潤的泥地,揚起一陣乾燥的黃色沙霧,遮蔽了一部分的視線。

利威爾身體前傾,握著皮製的韁繩,適度的控制方向與速度,墨色的短髮隨著每一次的震動甩盪在空氣裡,劃出一道道軌跡。


第60次壁外調查,三分之一毫無經驗的新生,三分之二老練的好手,存活率未知。


整個隊伍在出了羅賽之牆的那一刻,自動按照各自的位置散開,從高空中俯瞰,簡直像是一隻壓低身體,準備俯衝而下掠奪餌食的老鷹。

儘管壁外調查帶上新兵是一件危險的決策,一旦處理不好甚至可能加重傷亡,但面對人力不斷流失的窘境,調查兵團必須開始著手培養新的一批士兵。


利威爾落在隊伍的前方,保持著高度警戒,留意著四周的一切,少了樹木遮擋的平原給了他們非常好的視野,相反的,卻也更容易讓敵人毫無阻礙地快速接近。

他略微慢下速度,側過頭想觀察身後隊伍的狀況,眼神不經意的掃到跟在他右側的艾倫,僅僅一秒的時間,後者像是看到了什麼令人驚恐的東西般,迅速低下頭,刻意迴避視線。


不悅的情緒在心裡翻騰,利威爾說不上來自己為什麼會有如此感覺,他將視線轉回前方,夾著馬身的腳跟用力一蹬,再度補上了速度。


從那一天之後,艾倫就開始躲著他。

除非有命令或是會議,不到必要時刻,他絕對不會見到艾倫,他們本就話少,現在就連開口,對話的內容有九成全都圍繞在公事上頭,剩下的一成則是早晚的問候。

該有的尊敬一樣都不少,或許該說,正是因為這樣,一切才顯得刻意過了頭,兩人之間存在了某種無形的隔閡。


他沒有試圖為自己解釋什麼,從散落在地上的照片看來,艾倫已經知道了某些程度的事情,而他也確實不能否認,少年的一切猜測都是對的。

他沒有再回到他的房間,而他當然也不會笨到選擇去質問,兩人從曖昧不明的階段,徹底回到了長官與下屬的關係,從此毫無瓜葛。

他一個人走,一個人睡,一個人面對星辰黑夜,就像從前。


他不願正視心裡的某一部分,在艾倫做出如此舉動之後隱隱作痛,同時也否認他愛他。


他不需要,也不重要。


遠處地表傳來的異常震動讓他迅速回神,黑色煙霧彈的從左翼攀升上湛藍天空,很是刺眼。

利威爾望著那逐漸接近的奇行種,啐了一口,心裡快速回想左側外圍護衛隊的成員名單,評估著以老鳥的實力應該可以順利解決掉這傢伙,直到那隻醜的令人作噁的巨人無視周遭的護衛隊,抓起了一名新兵為止。


失去了主人的馬匹慢下步調,晃悠悠的甩著尾巴,似乎不知道自己再也等待不到召喚牠回去的哨音。

左翼護衛隊被這一陣動作亂了分寸,隊形全被打亂,四散在奇行種周圍,利威爾左手一扯,馬匹橫越過大半個草原,他明白猶豫的時間越久,傷亡越是慘重。


他繞過已經失守的左側,放開韁繩,抽出了腰間的刀,銳利的刀刃閃爍著森然的光芒,他一腳踩上了馬鞍,在十二米級的黑髮奇行種伸出手抓起了另一個新兵時,按下手裡刀柄上的裝置,特殊材質的鐵絲拉出一道森冷的直線。

周圍連棵能夠立足的樹木都看不到,儘管以正面迎敵的風險硬是提高了數倍,但現況讓他別無選擇,鐵絲刺進了巨人抓起士兵的右手,直覺應當要減少傷亡的他當下只有一個想法,利威爾移動重心,改變了飛躍的角度,鎖定巨人幾乎已經舉到嘴邊的手腕。


只是誰都無法預料到,每一個決策之後的結果,他也不能。


鐵絲甩過一個弧度,擺盪至最高點時,利威爾飛快旋轉下墜,反手就是一砍,利刃陷入巨人的皮膚,斬斷了神經,鮮血飛濺,奇行種抓著新兵的右手立刻斷裂,他踩上了那只斷手,在沒有建築物與樹木的情況下,立體機動裝置完全起不了作用,他們只能隨著那開始冒著白熱蒸氣的巨人殘骸一同落至地面。


靠著長期馳聘戰場所累積的經驗,他扯住新兵的領子,以背部朝下的保護方式,硬是在接觸地面的那一刻避開了直立的姿勢,減少衝擊的力道。

將近十公尺的距離,儘管有著奇行種的斷手當作墊背,強烈的撞擊力道仍是讓利威爾右手肩部的骨頭瞬間移位,他吃痛的低低咒罵了一聲。


新兵一動也不動的落在遠處,巨人還未解決的前提之下,對待在缺少快速移動工具的地面上的他們來說,絕對不是什麼利於人類的場面。

他以沒有受傷的左手撐起身體,想起身觀察新兵的狀況,才剛站起來一陣劇痛立刻從下身直鑽腦門,逼得他跌坐回地上,這才發現右腳踝似乎也受了傷。


狀況很糟糕,一向冷靜的他竟也難得的慌張起來,以往夥伴們各種殘酷的死法浮現眼前,毫無辦法之下,他幾乎被自己心裡湧起的絕望淹沒。

利威爾抬起左手,開始吹起馬哨,獨特的音頻能夠讓馬匹辨識自己主人的所在位置,他現在只能期望他的愛馬能夠迅速回到他身邊,幫助他與那恐怕已經嚇得無法動彈的新兵脫離此刻的險境,至少能夠遠離這近在咫尺的威脅。


他一直不認為自己能夠幸運存活過這場戰爭,也從來不抱有這種無謂的期待,只是他沒有想過,當這一刻來臨時,自己竟然隱約覺得遺憾。


為了誰遺憾?


來不及仔細思考,一抹巨大的陰影遮擋了日光,像是宣告死亡漫延,他緩慢回過頭,看見了奇行種在他身後,超乎常人比例的黑色眼瞳望著他,裂開嘴笑著。

那抹笑容噁心刺眼,卻是激起恐懼的象徵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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